参加工作后,前前后后搬了四次家。几乎每一次搬家,帮忙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说一句话:“你的书真多!”
现在,我的书装在一间将近20平方米的书房里,除了放了台电脑,就是一本本大大小小、新旧不一的书了。有《资治通鉴》、《史记》、《三国志》,有中国四大名著,有鲁迅、巴金的代表作,亦有《茶花女》、《静静的顿河》,还有《毛泽东选集》、《邓小平文选》、《江泽民文选》,当然也有订阅了十多年的杂志《中篇小说选刊》、《今古传奇》、《啄木鸟》之类的。
书房里的书我基本上都读过一遍,有的甚至读了好几遍。其中认为有用的东西能够记住一些,当然,自己认为用处不大的就全部还给了书。养成这种不好的习惯,其实与小时候有关。
与上世纪60年代末出生的同龄人一样,那个年代,每天最大的愿望,除了能吃上大块大块油腻腻的肥猪肉外,就是想有几本书,想看书。才小学二三年级,一角八分钱一本的《故事会》成了我读书的首选目标。书刚刚送到学校,就会被我紧紧地抢到手中,先睹为快。虽然,当时读起书上的故事来,很多都是囫囵吞枣,不明就里,但好歹总是多了些消磨时光的方法。现在想来那段时光还是那么得值得留念。说来,很多人也许不太相信,在我尚未读完小学,居住在穷乡僻壤里的我居然看完了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西游记》。这都得益于其时我的在公社里当“八大员”的父亲,每月要到县城里去一次。他把当时新华书店里出租的这些书一本一本地给我租了回来,以至四大名著伴随着我瘦小的躯体,在红苕梗上,在木碓桩上,在撵树沟旁,在捡猪食时,在昏暗的煤油灯下……就是这些书,让我很早就领悟到了“替古人担忧”的心境。当时,村里有人看我对读书如此痴迷,就下了断言:“这个娃儿喜欢读书,长大了,肯定不会当‘农老二’。”
为了让自己读更多的书,拥有自己的书,才十来岁,我就能够独立地在大山上捡木耳、挖药材,在树沟边捡小桐子米之类的,用它们去换钱,去租书去买书。这样,我就有了《铁道游击队》、《平原枪声》、《地雷战》等小人书,有了《家》、《春》、《秋》,有了自己的杂志。因为喜欢读书,也为了跳出“农门”,有更多的钱买书,看更多的书,我发奋学习,成了当年山村里乡亲们羡慕的“单位人”。我的愿望通过读书实现了。
只是,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却是再也改变不了,每看一本书,眼神都是慌慌的,一本书,恨不得三下五除二,两下就看完。及至匆匆看完,才知道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着急,因为这不是租的书,而是自己的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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